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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廖錦桂

【文化事】從《 被遺忘的時光 》到《 昨日的記憶 》

當記憶留在昨日,你願不願意陪我走完人生?

全台灣失智症患者約有十八萬,且每年都在不斷增加中。它一點一滴對患者近期記憶的蠶食,對於照顧者情感的剝奪,讓死亡也相對成為一種慈悲。電影所揭露的,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心碎的真實世界;影像敘事正是對於阿茲海默症認識不足的台灣社會,最迫切的幫助。

清明時節,國軍公墓。阿嬤看著墓碑,有點困惑,「這是誰啊?」女兒:「這是張國棟。」
「張國棟?張國棟是誰?」
女兒:「是妳先生啊!」
阿嬤:「啊?我有先生死了?」阿嬤往記憶裡搜尋,「我怎麼不知道呢?」
女兒溫柔地擦拭母親下巴,「妳忘記了」。
阿嬤聲音急切:「張國棟……我沒想說張國棟死了。」女兒摟緊母親,「沒關係,我們來看他。」
阿嬤抬頭望向女兒,面容愈來愈焦慮:「那我怎麼不知道呢?」
她掩面失聲:「……那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?」

最漫長的告別
令人心碎的真實世界

這是一年前,紀錄片《 被遺忘的時光 》裡失憶阿嬤與女兒間一段真實的對話。說是一年前,卻沒人可以保證這樣的對話不會再次發生;或再次發生時,阿嬤不會再痛苦一次,女兒再拭淚一次。

這就是阿茲海默症--台灣俗稱的失智症,患者與家屬之間真實的生活故事。比死亡更摧折人心的,應該也不過如此吧?摯愛的母親在妳眼前活生生的活著,卻不斷問著「妳是誰」;共同生活了五十年的妻子稱呼先生「哥哥」,餵她吃飯時喊他「媽媽」,說自己不曾結婚;九十幾歲依然典雅的混血英語老師,一直想寄照片給六十多歲的父親,遺忘父親早已過世,祇記得自己仍是少女;而一輩子像仇人相待的父親,完全變成茫然失能的依賴者,要牽起父親這雙昔日祇會暴力相向的手,一生的傷痕難道祇憑著孝道這種美德,就可以輕易跨越?

所以在西方的說法裡,阿茲海默症有一個別名,叫「最漫長的告別」。它不是生離死別,不是惡狠狠的劇痛,因為「句點」還沒有到。它是五年十年,一點一滴,日復一日的,對於患者近期記憶的蠶食,情緒與認知功能的退化,對於照顧者意義的奪取,情感的剝奪,讓死亡也相對成為一種慈悲。

《 被遺忘的時光 》所揭露的,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心碎的真實世界。在「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」的協助下,導演楊力州與他的工作團隊以三年時間,記錄追蹤了發生在聖若瑟失智老人養護中心裡五位住民、他們的家屬與志工的真實生活。楊力州在影片的情感處理上極為控制,因為真相本身,已經夠令人無語問天了。

好的影片成因很多,但共通的特色有一個,它們總能夠產生積極的行動意義,使你瞭解到影片裡別人的故事,其實也正是你自己的故事。對於數十年來始終站在第一線,戮力推廣並照護失憶老人的「失智老人基金會」來說,影像敘事正是對於阿茲海默症認識不足的台灣社會,最迫切的幫助。

被遺忘的過去
不是老化的正常現象

「失憶不是老化的正常現象。早期診斷對於日後病情的可能延緩,是有幫助的。」失智老人基金會的社工主任林俊佑說。但我們的社會普遍資訊不足,包括家屬,通常都是在發現父母會走失以後,才進入醫療體系,「會走失,已經是屬於中度失智症了。」

根據國際失智症協會二○一一年最新的研究報告,早期的指標主要指主觀的記憶退化(SMI),主觀與客觀的輕度認知功能障礙(MCI) ,但還沒到明顯的失能。林俊佑說,空間、光線、數字這些認知功能的輕微改變,都是值得注意的警訊。

也因此,繼紀錄片之後,失智老人基金會再度募款,邀請四位新銳導演拍出了《 被遺忘的時光 》的前傳《 昨日的記憶 》。不同於《 被遺忘的時光 》裡被記錄的主角,是已經進入聖若瑟養護中心的失智老人,在電影裡,四位導演的凝視都回到了尋常家庭,聚焦在照顧失憶老人的家人身上。因為,這最貼近台灣社會的常態。

「根據榮總的估計,全台灣阿茲海默症患者約有十八萬之多,平均每二十個老人就有一個;」林俊佑說,「這個數字,還是...


以上轉載自【新新聞】: http://www.new7.com.tw/NewsView.aspx?t=07&i=TXT2012022914475271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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